来是要打理家业的,出去抛头露脸的做什么!”
我笑着打圆场道:“堂哥好眼光啊,现在娱乐圈的生意最赚钱了。可惜我对这些都不在行,往后做哪行还是要听长辈的建议。”
爸爸颌首道:“他还小呢,还得多学几年再说。”
吃过饭,几位长辈都去休息了,也没见到爸爸的那位太太。
方伯带我去了给我准备的房间,紧挨着主楼西面的一个小楼的二楼,朝南的一个大套间。他带着我里里外外看了一遍,说:“这宅子里头的物件,这檐廊楼阁大多是老物件,都是先生早些年让人到内省里淘来的。有些大户门第出不肖子孙,连自家祖宅都守不住,好好的宅子空关着不住人,时间长了朽了烂了,他们也没钱修。先生让人拆了运来洗晒干净,重新设计搭建,就有了现在这个大宅子。”我朝着他手指的地方看,梁架上果然都是各色浮雕,又听他说,“主楼那里每天进进出出的人多,这里就清静不少。这种老宅子冬暖夏凉,不过还是住在二楼的好,一楼潮气重。”
一楼也有人住,是常住家里的帮佣洪姐,洪姐是个微胖的中年妇人,见过我就自己忙去了,方伯说我在楼上喊一声她就能听见,有什么事都可以叫她。
等他走后,我又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总觉得平静不下来,于是又下楼看了看。小楼前有个浅浅的水池子和檐廊边的小溪是相通的,里头养了一种红色的小鱼。
洪姐正在晾晒衣物床品,见我看鱼就问要不要鱼食。
我接了鱼食便跟她聊了几句,提到太太,她倒没瞒着我,说:“太太这几天出去烧香了,不在家,说是找了位高僧做水陆道场,还得过几天才回来。”
她大概想到我尴尬的身份,安慰道:“太太人挺好的,蓝少爷不用担心。”
我心想,她纵使是再贤良的人见了自己丈夫的私生子上门替代自己儿子的地位总不会有什么好脸色,这毕竟是人之常情。
一下午没什么事,没有妈咪打电话跟人聊天的声音,没有外婆听戏的乐曲声,更没有茗茗的吵闹声,我有点不习惯。大半天过去,她们也没联系我,多半是怕碍事。于是我给妈咪打了个视频电话,家里有点吵,应该是来人了。
妈咪问:“都安顿好了?”
我应了声,给她看我住的环境,又说爸爸请了七叔公他们来要给我上族谱的事。她听了讥笑似的扯了扯嘴角,旁边一人嬉笑道:“阿蓝跟他爸爸回家啦?”
妈咪转了镜头,我才看到那人是她的好姐妹花姨,于是打了声招呼。
“哎哟,这可是好事啊,难怪你妈今天看着气色这么好!”又说,“你将来发达了可不要忘了你妈咪啊。”
她说起话来总是一腔热情,我有点怕跟她说话,干笑道:“怎么会呢!”
妈咪白她一眼,道:“我们家阿蓝才不是那种人!”又叮嘱我:“家里没什么事,你别操心了,安安心心住在那边。要是王妙姝使什么阴谋诡计,你一定要告诉我。”
我尴尬道:“太太不在家。”
她嗤笑一声:“你才上门她就下你爸爸的面子?”
我忙解释说:“听人说几天前就出门烧香去了。”
妈咪愣了,想了想道:“看来她暂时没心思作弄你,那我就放心了。不说了,你下午睡会,那宅子里来来往往的人,说不定晚上又要叫你去应酬人。”
打完电话,我还是没什么心思睡午觉,又在小群里发了消息告诉朋友们转学的事情。这一下炸出来不少人,都问我怎么突然就要走,我只推说是家里安排的,又说以后也会回去和大家见面。正打着字,奚涵的视频电话一下子就打来了。
难得他在家里没出门,皱着眉头问我怎么突然就转走了。
我嗫喏着说:“我跟我爸爸回家了。”
我们初中高中都在同一个班又走得近,他多少知道些我家的事,听完这么讲更不放心了,问:“你爸爸家里不是还有个老婆吗?你这么回去,她和你那个哥哥会欺负你吗?”
我心里觉得一阵暖,但家里的事毕竟不能乱说,只能敷衍他道:“我爸爸都安排好了,而且应该也不会住很久,等开学了要住校的。”
“就你这副身体还住校?说起来你昨天肚子疼去看过了没?”
“吃过药已经没事啦!”
奚涵满脸不甘心,但又无法,我们聊了几句仍是翻来覆去说那些话——哪怕分开了以后还要再见面。
但是以后又怎么说得准呢?
过了两天是黄道吉日宜祭祖,一大早我们就驱车前往虞家祖宅,虞姓的叔伯兄弟几乎都到场了,我家这一支看来是这一辈中最显赫的,爸爸带着我站在前列,各种目光落到我身上仿佛带着重量,我只能握着香假装专注,仔细打量牌位上先祖们的名讳。
祭完祖,七叔公拿出一卷泛黄的旧书卷,找到爸爸的名字后,提笔在虞均方的名字下加上了我的名字——虞蓝,紧紧挨在虞箫至的后面。
爸爸露出心满意足的神色,七叔公放下笔后